天青圣地,断剑崖。
所谓断剑崖,便是天青圣地弟子们的弃剑之地,不属于四门中的任何一门。
剑对于修士们而言,除了可以修复的上等灵剑,除此之外基本都可属于消耗品,用到一定程度就会废掉,剑废之时就会被弟子们到断剑崖丢弃,为断剑崖累积剑意。
但修士们还是会多少对自己的佩剑有些感情,所以平日里断剑崖人影稀疏,几乎不会有人前来,又因为断剑崖的崖底地势阴凉,崖下常有微风,所以苏长生非常喜欢独自一人到这里摸鱼。
此时此刻,外界传来吵闹的喧嚣之声,兵戈杀气滔天,断剑崖内却空无一人,苏长生就端坐在崖底一处洞窟之内休息,他睁开眼,注意到绵绵的凉风正席卷着寒意涌入视线。
“下雨了吗……”他轻声呢喃。
如今的苏长生看似淡然自若,其实刚刚赶到崖底的时候,他已经慌张得浑身瘫软,直至在洞窟内坐了足足半刻钟才缓过来,不因为别的,就是这种装完就跑的刺激!
平日在宗门内,苏长生几乎不会与任何人交流,尤其是熟知他的那些弟子。
虽然没有其他人知晓,但苏长生心里很清楚自己就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凡人,而凡人在天青圣地,可是会被那些修士踩在地上骂废物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位圣主施加了追踪秘法不让他逃走,苏长生早就骂骂咧咧地提桶跑路了。
东河皇朝四大圣地之首,天青圣地的大师兄,这地位和权力换成其他人肯定求之不得,但苏长生只觉得自己这是在坐牢,每天都煎熬得不行。
既然已经开始坐牢了,考虑到言多必失,为了避免暴露真实身份,那还不如不说话装高手,这样最起码能装一天是一天。
这也是为什么苏长生从来不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反而更喜欢独自一人待在各种僻静之地,因为他真的很怕被人发现自己只是个废人。
距离入门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时间了。
苏长生合上眼帘,安然坐在光影交织的洞窟内,春日细雨蒙蒙,携着稀疏的寒意在崖底的碎石间弥散,他听着雨声几乎快要睡去,可偏偏就在这时,苏长生却恍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抬起眼帘,紧接着则是少女疲惫的喘息,苏长生皱了皱眉,刚想站起身离开,一道倩影就出现在了洞窟之外,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直接一个猛子钻进洞窟。
深紫紧身皮裤包裹的翘臀昂起,携着纤细柳腰正对着苏长生,一双白皙光滑的长腿曲折紧绷,少女一只手按在地面上,另一只手半空扬起,指间尽是各般暗器,俨然是一只逃亡中模样凶狠的猫咪。
苏长生呆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少女,又低下头看了看面前弧线优美的翘臀,有些按捺不住伸手往上面打一巴掌的冲动,但他还是强行忍下,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劫持?美女你要劫色吗?要劫财的话我可是真没有啊?
“没有追来吗,辛苦松三做了那么久的杂役弟子今天才有资格正式进入东门藏经阁……”黑发少女松了口气,收起暗器之后解除战斗姿态,一边暗自庆幸一边呢喃,“还好断剑崖的废弃灵剑过多,剑意和残剑能扰乱灵力探知,不然这下可难走了……”
少女合上眼睛,断剑崖的剑意刺骨生疼,令她不由得娇嗔一声,忍不住朝后瘫倒,刚好一屁股坐在苏长生怀里,少女先是觉得地面真软,直至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变硬以后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她慌忙侧过脸,刚好与苏长生淡漠的视线对在一处。
落雨霏霏,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少女瞳孔猛缩,颤抖着身子,竟然非常自然地说出了他的名字:“苏……长生……”
苏长生沉默了,心想你在怕什么,该怕的明明是我吧?
沈怜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起来。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身为魔宗圣女的自己,居然会被人看穿一切,如此玩弄于股掌之间。
作为背景神秘的天青圣地大师兄,苏长生的大名并不只是单单响彻在天青圣地,即使是魔宗也会对他有所了解,虽然一直以来魔宗内都有苏长生其实是魔宗内应的传说,但身为圣女的沈怜月很清楚那只是个谣言。
天青圣地大师兄,乃是自己的死敌!
沈怜月下意识地催动灵气就要动手,可阵阵袭来的刺痛却令她再度发出一声娇柔的喘息,紧接着神智忽然清醒,她意识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事实——
此处可是天青圣地的断剑崖!
很少有人来到崖下,所以基本没有太多修士知晓,断剑崖中蕴含的剑意会排斥所有拥有灵气之人,寻常修士根本难以在此停留。
身为魔宗圣女的自己仅仅只是催动灵气就已经如此困难,可苏长生却淡然无比,好似早就在此处等待了不知道多久!
“可恶……”沈怜月自知今日已是败者,不由得眼神脆弱,对苏长生露出不甘的表情,“好可怕的男人……”
传闻中那位无敌的苏长生果真恐怖如斯,竟然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来断剑崖底躲避追杀,甚至用某种秘法卜算到了天会下雨,所以在这洞窟中守株待兔,为了等到自己,他还刻意屏蔽了灵息,使得他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丝灵气,以此令她放松警惕。
能在短时间内构思出这等详细的计划并执行,果真不愧是那位传说中的下任天青圣主啊!
而在听到对方这两句话之后,苏长生顿时更加沉默下去,他心想你他妈谁啊,见面就说人可怕,我还说你可怕呢我,能不能有点礼貌啊。
“呵,也罢,今日败在你手中,也算我沈怜月一生没有白活,”沈怜月不甘地咬了咬牙,她伸出手,忍痛褪去左肩的青衫,露出白皙稚嫩的皮肤,“来,动手吧,发泄你的欲望,让我看看你身为赢家的姿态,反正你已经在此候我许久了吧!”
她流下眼泪,心想母亲,孩儿的贞洁,仿佛终于还是守不住了——
苏长生看傻了。
他这辈子不是没被人劫过色,但这么劫色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什么败?什么欲望?什么叫等你?我怎么就赢家了,姑娘你说这么长一堆话是不是就想自我介绍一下啊?
“沈……怜月,是这个名字,对吗?”
苏长生觉得自己大概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所以勉强开口。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并不粗蛮也不尖锐,听起来非常舒服,沈怜月俏脸一红,急忙闭上眼睛喊道:“原来是这样啊,你是想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彻底霸占我啊,居然喜欢把人从身体到内心完全击溃,没想到苏长生啊苏长生,你看似衣冠楚楚,其实内里竟然是这样一只禽兽!”
你他妈有毛病吧!
苏长生差点没忍住就要给沈怜月来一巴掌,但最终他还是松了口气,默默站起身来,走到洞窟附近。
此时洞窟之外细雨渐熄,他站在雨中转过头,轻声吩咐道:“你可以走了,从崖底一路东走,有一处断崖,你可以从那里离开。”
“诶?”
沈怜月猛地睁开那双好看的眼睛,紫宝石般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诧异,她眨了眨眼确认不是在做梦,而后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开口说道:“苏长生……你为什么不来辱我?还要帮我走?一般你这种人不是都会桀桀地怪笑着上来把我占有个爽然后再拎着麻木到两眼无神的我去找人领赏吗?”
苏长生听到这句话差点吐血。
你他妈劫色上瘾了是吧?!
还桀桀?我他妈是哪来的魂殿长老啊?你是什么家庭从小受的什么教育啊?
苏长生恼火至极,干脆懒得说话,甩开袍袖背对着沈怜月,神色变得冷傲,一副你爱走不走的样子。
从刚刚她进入洞窟时的自言自语里苏长生能听出来,就是她和那叫松三的魔宗弟子袭击了藏经阁,这姑娘肯定是个天大的麻烦,扯上关系绝对没什么好处。
洞窟外还在下雨。
天青圣地供给弟子的修士长袍防水防尘,所有细微的水珠落在长袍表面之后都顺着纹路滑落向地面,化作小片水花。
苏长生站在洞窟之下,无声地思考着。
这叫沈怜月的姑娘虽然看起来有点神经,但身为修士,她如果想杀自己的话也只不过是抬手的功夫,自己终究还是要小心为上,与其冒险将其抓去领赏求荣,不如佯装一副高抬贵手的姿态把她放走,这样自己才最安全。
我苏长生一生别无他求,只想长生,所以要尽可能地少与他人接触,不可行任何冒险之事,这才是我苏长生的长生之道。
在他身后,沈怜月双腿跪坐在地上,两手仍保持着青衫微褪的模样,露出白里透红的娇嫩皮肤,她盯着苏长生坚定的背影看了许久,终于意识到对方真真切切地没有对自己动任何邪念。
她俏脸通红,耳垂发烫,最终才神志恍惚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天青圣地的这位苏长生,还真是自家魔宗的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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